他冷笑一声:“恋生恶死之人,一颗生热的普通药丸,也会因为恐惧而被他视为穿心烂肠的毒药,自己逼死自己。”
“就算杀尽那些鹰犬走卒,北凉的结局也已无法改写,何必再将自己置于险地。”
“奴颜媚骨卖主求荣,骨子里贪生怕死,却总想着争权夺利。恶心的蛆虫,注定该死!”
“那你又为何隐于夏京,藏身在此?”青珑敛容直问,语声顿了顿,附加了一句:“非主非臣,你大可以不理,带着万贯家财隐姓远走,痛快活着。”
“听起来,你不打算杀我?”他突然回头,一改面上的冷厉,戏谑而惫懒地笑了笑,眼底明亮如星。说着他走上前,停在了她面前,笑吟吟地端详着她。
青珑面色一滞,恶声道:“我会在你活得最痛快的时候送你去西天!”
他的笑容凝住,自嘲而无奈地收回目光:“好吧,哪天我要是活得风光了,一定告诉你我身在何处,并且恭迎你的大驾。”
说话之时,他走进屋子,找来几套自己的衣服搁到榻上:“不介意的话挑一件换上,宵禁之前我送你出城。”说完,他背对她坐回桌边,自斟自饮。
青珑默然看了一眼他清肃而萧疏的背影,没说什么。对于他,她始终不愿承认那份怨憎已经消弭,从最初的互相利用到干戈相向,再从势不两立到后来的浴血共战,他的舍命相救她记在了心里。但是,同样铭刻于心的,还有他直接或间接加诸于闷葫芦身上的所有伤痛,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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